听~妈妈的心在说话

许是中元节即将到来的缘故吧，身边的人总会谈起拜祭、普渡的事宜，让我在不知不觉间也想起了你 -- 我无缘的孩子。好想问一问，你过得好吗？奈何却又深知这是多么的不可能。任由思绪在时光的沙河中泅泳，我的思念又更添几分。

2005年的三月天，是我艰苦难熬的日子。每个夜晚都在泪水的伴随下等待黎明的到来，希望曙光乍现的那一刻，你会再度回到我身边，让我弥补我的错。孩子，妈妈不是不要你，你知道吗？但害你来不及出世就夭折，你恨我吗？

不只一次，我都傻傻地祈求时间可以停格在那天，那个你陪我的第一个晚上，让一切重新再来。虽然我不是有意让你早夭，但我的粗心的确是残害你的刽子手呵！就因为自认身体健康而迟迟不去医院，让医生看看你，结果害你无法健壮地成长，甚至来不及感受你在我腹中的律动。

失去你的那个早晨，我慌了。纷乱的思绪让我忘了哭。告诉自己你不会有事；告诉自己可能是我搞错了，误把月经失调当怀孕；告诉自己可能怀双胞胎，少了一个至少还有一个；告诉自己医生一定会让我听好消息。。。拼了命地在心里编织无数个谎言，企图让不安的心静下来。然而，医生说你真的来过，也真的走了。。。留住守护你的胎盘，却留不住细如甘露的你。。。

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，我听取了医生的建议，于隔天做人工流产把“空心胎盘” 清理干净。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，我唯一能做得只是眼睁睁看着医生用各种仪器帮我做手术。仿佛要报复我的失职，手术竟是在握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进行，只有麻痹针让我短暂感觉不到痛楚。药效开始减少时，我的心痛并没有褪色，反而是身体上的另一种痛楚匆匆来袭，让我几欲晕厥。短短的一个多小时，却在我身体里刻上永远也抹不掉的印记。。。

事隔至今，也有三年多了。回想起当初的情景，我的心还是再度纠结。感觉空气开始稀薄，沉重的痛勒得我无法呼吸，好难受。。。好辛苦。。。孩子！你可知道？妈妈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啊！

曾经，听老一辈的人说：“留不住的孩子是搭错车的乘客，发现自己搭错车，就会提早下站，奔往真正属于他的驿站。不要为他的离开而伤心，因为本来就注定有缘无份。而在另一个国度里，会有属于他们的小儿国，让他们继续成长。”真的是这样吗，孩子？你真的只是在我生命中暂住三个月的小小过客吗？还是，这一切只是长辈用来安慰母亲的温柔谎言？

继你之后，妈妈因爱子心切，很快地又怀上第二胎。对你的万分愧疚，让我这一次变得格外小心。相信吗？我为了让自己营养均衡，一天用六餐，足足增了近三十公斤的体重。后来，是弟弟。他诞生了，也在这两年多里成长了。他很可爱，很聪明，但我却从未忘记你。

有时躺在宝贝身边，看着他的睡容，我总会想：我现在拥有的，是你吗？是你迫不及待又来与我结的母子缘吗？亦或者，你真的永远离开了，送来个弟弟，让他与我相伴？呵呵！不论答案是何者，我始终感激，至少我的生命里曾经有你，也正有着弟弟。少给你的爱，我会加倍给予弟弟，但我的心始终留了个位置给你。就在如此寂静的夜里，孩子，你听到了吗？嘘~听！妈妈的心在说话。妈妈说：孩子，我永远爱你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