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8月20日星期四

毕生难忘师生情


中学时期,我可说是老师眼中“最普通”的学生。行为称不上是恶劣,但也是个成绩不够优异、有点吊儿郎当的学生。不犯大错,也没立大功。也因此,我不太喜欢学校里的老师,总觉得他们很喜欢“好学生”,对我们“普通生”都爱理不理。日子久了,我的心也愈加不满,不喜欢上课。躲在课堂角落与朋友闲聊和偷看小说是我常做的事,老师也见怪不怪。

直到中三那年,一段不一样的求学回忆在我没预警下悄悄上演。我想,那是我和INDIRA老师共有的回忆吧。第一次见到INDIRA老师,朋友就告诉我许多属于她的不雅外号。有的更说她是年长未嫁,心理不平衡的怪老师,专门喜欢捏学生的手臂至青一块、紫一块。

当我知道中三那年的家政科室由她担任导师时,真可说是大呼不幸。因为心里自然产生的负面看法,所以我不怎么尊敬她。在课堂上不听她的解说,更是“手舞足蹈”的和同学话家常。

“雪玲,你在干什么?有没有听老师讲课?!”老师的问话让我顿时成了全班同学的焦点。

“啊?!有啊。。嘿嘿。。嘿嘿。。”笑得不怎么真诚的我心里直想:老师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?竟然让我当众出丑,我一定会铭记在心“好好报答”你的。

“你最好是有专心,不然你的皮就给我绷紧点!”好狠的话,但老师一脸纵容的微笑证明了她的话一点威胁性都没有。

从那个时候开始,每堂课老师都会花点注意力在我身上。我充当“助教”在和朋友讲解我的“小说教学”时,她都会送我她的招牌动作--捏手臂,外加瞪白眼。听到我喊痛,她才得意地走开,让我恨得牙痒痒的。

有一天早上,她发给我们PROJECT的题目,并说分数会加进我们PMR的毕业考当中,我顿时傻眼。天啊!钉小木架、安装电路、并缝纫木架要穿的“小衣”。这对平常不做家事的我而言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嘛!连锯子、锤子的正确握法我都不会,让老师看了不禁大大摇头。“你啊!一看就知道是家里的千金,只会衣来伸手、饭来开口。要你能赶上所有同学的进度根本是不可能,这样吧。。每天课后你留下来,我单独教你。”念我的当儿手里引导我的动作完全没停过。

“每天?!老师。。。需要这么拼吗?”

“这些的总成绩将会影响到你明年能否顺利升上中四,你说呢?”

“啊??”

“啊什么啊?就这么说定,现在开始每天课后你都得到家政工作室等我。”

“哦。。。”我真的是心不甘情不愿啊!

结果,她真的信守承诺每天免费给我课后辅导。

“哇!你怎么一块板锯那么慢?还那么丑?!”

“小姐,我最好的工具都借你了,你还做得这么不像样?”

“哎哟!不是这样啦!闪开!闪开!我示范给你看。”

“你啊!有老师这么帮你,若考试你还是敢考不及格,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!”

这些话每天都会在工作室里重复,在我耳边回荡。某个放学的午后,竟突然下起了暴风雨。强悍的风力几乎把瓦制屋顶给掀了。我以为课后辅导会被取消,怎料却看见老师撑着雨伞急促走向我。“哇!好大的雨。你吃了吗?会不会很冷?快进来!快进来!”拍着湿答答的衣摆,她在乎的却只是我会否着凉。

我当场愣住了,心里的震撼久久挥之不去。老师,你我非亲非故,我何德何能受你如此眷顾?我的课业真的比你的健康重要吗?

我甚至傻傻的因此而问同学,“你说。。老师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啊?比我优秀的同学多的是,他却好像特别照顾我,该不会。。。他对我‘有意思’吧?”

三两好友听了顿时喷饭的喷饭;被水呛到的猛咳嗽;有的还笑到在地上翻滚。“哈哈哈!哈哈哈!你有没有搞错?别自作多情了好不好?就算老师是老处女也不至于要走到同性恋外加恋童癖这一步吧?拜托,爱看小说也别看到脑子变傻啊~哈哈哈!真好笑。。。哈哈哈!”

“好像也有道理哦。。。”

“什么好像!根本就是你想太多了。哈哈哈!”

后来,我也开始注意老师的一举一动。第一次,我看到了真正用心付出的好老师。或许她自己明白,她教的是人不是书,所以她从不用硬邦邦的方式来逼我们读书。成绩不好的学生她永不离弃,尽管被气得脸红脖子粗,他还是耐住性子把学生教好。相反的,成绩优异的学生她爱理不理,嘉奖的话很少会在她嘴里说出。不是不关心,而是不想让他们起骄傲心而忘了自我超越。

每一次在校园某个角落碰见,老师一定远远地就对我笑。当我向她请安时她都习惯性地瞪我一眼。而有时她被学生气得脸红红,没有笑容时我都会作弄她,与她开玩笑。忍不住被我逗笑的老师就捏了我的手臂一下,微笑着离开。这是第一次,我甘愿受白眼,喜欢被捏手臂。别怀疑!不是我有自虐倾向,而是这让我感受到INDIRA老师对我的关心与在乎。

“雪玲!。。。”老师的呼唤声又清晰地在耳边响起,我却忘了有多久没再见过老师。在PMR的放榜日,我兴冲冲捧着自己的成绩去找INDIRA老师。然而迎接我的是张空荡荡的桌子。难道,老师被转到别所学校任职的传言是真的?!那么,老师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?轰!感觉心在瞬间落了空。原来,不懂得把握当下将感激说出口是很傻的。

许多年过去了,老师在我的生命日记里留下了一个名字、一道身影、一抹回忆和一份撼人的感动。她的包容、关爱,成功走进我那颗略微顽劣的心。那一年、那一科,我变得特别努力。而后的每一年,我也爱上了书本,成了班上老师喜欢的“好学生”。

INDIRA老师,改变了我的求学生涯,也改写了我的人生历史。虽然现在的我也只是个全职妈妈,但从她身上我学会了对教育热衷,对生命认真。每一位学生,不论是好是坏,都犹如一块纯朴平凡的玉,等待遇上巧手的老师将它雕塑。我就是INDIRA老师的最佳实例,不是吗?

想了好久,或许。。。我该付诸行动了。寻找多年不见的好老师,把当年来不及说出口的感激加倍献上,再续一段温馨师生情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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